近来,有一本“老书”,因为李克强总理的多次推荐而再度热了起来。这就是世界最知名的畅销书作家之一阿瑟·黑利的小说《钱商》。
上世纪七十年代,美国,纽约。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总裁班·罗塞利身患肺癌晚期。这家银行顿时陷入了继承人之争。两位有能力的总裁候选人,海沃德·罗斯科和亚历克斯·范德沃特,各自施展招数,都试图将银行掌握在自己手中……
像任何经过了时间考验的畅销小说一样,《钱商》在故事开头就牢牢抓住了读者的心,让他们知道即将上演的,是一场涉及数亿美元控制权的大戏。之后故事情节更是一波三折,悬念迭起,紧凑,耐读。
范德沃特主持东城新区改造和小额储蓄计划,他主张银行要承担必要的社会责任,为穷人着想,大力发展小额储蓄和资助廉租房建设。而海沃德·罗斯科,则在暗中接受了“超国集团”的贿赂,因而主张增加对大企业的巨额贷款,追求高额利润。董事会僵持不下,最后决定终于由最年长的董事杰罗姆·帕特顿担任总裁,实则接受了海沃德·罗斯科的主张。
贷款方超国集团总裁乔治·夸特梅因,人称“大乔”,此人既是银行家,也是阴谋家。他制造了企业繁荣、运行良好的假象,谋划一步一步让海沃德上钩,让其批准巨额贷款。海沃德对权力和地位的渴望,对“爱情”的追求,让他利令智昏,失去了应有的防备。
而此时正值席卷全美的经济危机爆发前夕,“超国集团”实际上早已名不副实,只剩一个负债累累的空壳,其经营不善的消息一经媒体披露,股价便飞流直下。受此牵连,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的一家分行出现了挤兑。范德沃特亲自带人前去处理,终于平息了储户的挤兑风波。“超国集团”最终向联邦法院递交了破产保护申请。海沃德·罗斯科自知罪责难逃,从银行大厦的楼顶一跃而下。经此一劫,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濒临倒闭,董事会这才认识到亚历克斯的主张是正确的,要求他担起拯救银行的重任。
这部小说的另一条主线是,市中心分行经理埃德温娜·多尔西接报,出纳员现金抽屉里少了6000美元。保安经理温莱特邀请联邦经济情报局介入调查,最后发现,竟然是营业部助理迈尔斯·伊斯汀为偿赌债偷了钱,同时还发现,迈尔斯还设计企图陷害胡安尼塔·努涅兹。迈尔斯入狱后良心发现,对胡安尼塔·努涅兹充满愧疚,出狱后登门向胡安尼塔道歉,却意外收获了胡安尼塔的爱情。伪钞和伪造信用卡活动猖獗,导致银行损失惨重,温莱特正苦于无对策,恰逢迈尔斯出狱后找不到工作,向他求助,他便提出让迈尔斯利用狱友关系,到犯罪集团充当卧底。迈尔斯明知风险巨大,但迫于生计还是同意了。在向银行传递消息时,迈尔斯不慎暴露了身份,不仅自己命悬一线,连胡安尼塔母女也被犯罪集团绑架了。幸好温莱特与联邦经济情报局紧密合作,捣毁了犯罪集团,救出了胡安尼塔母女,只是迈尔斯被犯罪集团成员打成了重伤,昏迷不醒。
说起来,这部小说中最令阿瑟·黑利倾心的人物,应该算是男一号亚历克斯·范德沃特了。此人应老总裁班·罗塞利之邀,刚入银行几年,资历不深,但他有过人的领导力,做事顾全大局、深思熟虑。亚历克斯是银行家,但与众不同的一点是,他比行内其他人更重视中小客户的力量,在谋求利益的同时,也会考虑银行的社会责任,因此在银行内部率先提出了“银行便利店”的概念并付诸实施,对提升存款起到了很大的作用。
这位范德沃特,之所以会有顾及中小客户的经营思路,乃是受到了伴侣马戈特的影响。但他却曾因为忙于工作,忽视了妻子的感受,令妻子缺乏生活重心而患上了神经衰弱的毛病,并逐渐出现了精神问题,最终进了精神病院,亚历克斯为此深感愧疚。
可以说,这段婚姻对双方来说都是不公平的,因为两人没法产生精神上的共鸣。而亚历克斯与伴侣马戈特的爱情,却又是令人羡慕的。这段感情给了他平等交流的空间,尽管有时充满了争吵、驳斥,但更多的是倾诉和商量,这让亚历克斯享受到了难得的温暖。布雷肯·马戈特,一个为平民服务的法律工作者,曾策划过多起轰动舆论的事件,为平民争取利益。而就在美利坚第一商业银行为了要大额度贷款给超国集团,而必须缩减在平民区的住房建设额度时,她出谋划策,让东区民众一起每天到银行排队存入小额资金,最终迫使银行妥协,维护了民众应得的利益。马戈特这个人物,在书中所占篇幅虽然不大,但同样可见作者对她的偏爱:此人对公平正义怀抱着坚定的信念,而又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以巧妙的方法帮助弱者。早先她就曾设法迫使机场管理委员会让步,为看门人、清洁工争取到了涨工资的权利。而为了替东区百姓办事,她甚至愿意放弃自己与亚历克斯的爱情,这是个热心善良而又倔强清高的独立女强人,她的魅力的确让人很难抵挡。
而反派人物海沃德·罗斯科,之所以会一步步走向不归路,除了内心对高位和财富的渴望之外,还因为难挡大乔暗中安排的妓女阿弗里尔的美色,甚至在了解了真相的情况下,仍不肯放手。更让人哭笑不得的是,当后来大乔寄送艳照威胁他时,海沃德居然舍不得扔掉这些照片,还珍藏了起来……当超国集团贷款出现风险,第一商业银行面临生存危机之时,海沃德的懦弱让他选择了死亡来逃避责任。其实,这样的人,有多个金融圈那些位高权重、外表光鲜亮丽、内心不堪一击的人物原形。金融圈之所以会出现各式各样变换名目的肮脏交易,这些人身上人性的弱点是不可忽视的关键因素之一。而他们的地位和手中掌控的资源,又不可避免地放大他们行为的负面影响,将无数普通散户拖入深渊。
除了这几位关键人物,小说中还有几个令人印象深刻的角色。比如埃德温娜·多尔这位银行中层种少见的女性,便是极有主见、头脑清晰的女强人。在银行的权力斗争中,她是亚历克斯阵营的一员干将,和亚力克斯的伴侣马戈特还是亲戚。而她的丈夫刘易斯,更是一位眼光准确、嗅觉超级敏锐的金融家。他发行金融刊物,指导高资产人群的资产配比及操作,预测的各类资产形势都十分到位,因此得以实现他让“富人更富”的经营宗旨。更重要的是,虽然价值观不同,但亚历克斯一向重视他对金融市场的判断,他对亚历克斯的决策,往往起到了关键的作用。
这部小说曾经风靡一时,登上《纽约时报》畅销书排行榜首,号称“机场候机室书店最畅销的口袋书”,在出版仅一年之后的1976年就被改编为电视连续剧,创下美国当时的收视纪录,一时风头无二。但不得不说,这部小说的某些瑕疵,也非常突出。小说对一些次要人物,如银行职员胡安尼塔·努涅兹的塑造,明显不符合日常生活逻辑。胡安尼塔是个带着女儿的单身母亲,丈夫因为欠下债务与她们母女不辞而别,胡安尼塔不仅要养家,还得还债。在小说里,她先是被迈尔斯嫁祸偷钱,后来却很快爱上了他,在迈尔斯做卧底时,还冒着生命危险,做他的接头人。也许作者设计这个角色,是为了故事推进的需要,也是为了让读者为这样的角色感动,但生活中难道真的会有这样的人,会如此轻易地爱上一个曾经陷害过自己的人,而且在女儿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处境下,会冒生命危险替人办事?怎么看,都违反人情常理。要说这是一个受到“爱情”欺骗的傻瓜,想来会大大背离作者塑造这个角色的初衷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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